中國醫學通史/清代前中期少數民族醫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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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醫學通史

中國醫學通史目錄

鑒於我國少數民族醫學中有相當多的民族醫學在分期上有本民族及該醫學體系的特殊性,有時很難與漢族中醫的歷史分期一致,故本節將明清時期民族醫學的發展情況放在一起討論。

一、蒙醫學

蒙醫學在十六世紀以前,經歷了一段實際經驗積累的時期,這在前面有關章節中業已介紹了。十六世紀以後,蒙醫學有了飛躍的發展,形成了理論體系,是理論與實踐相結合,以理論指導實踐的階段。

(一)理論體系

在十六世紀以前,傳統的蒙醫學開始有自己一些比較樸素的理論,如寒熱理論、滋補、藥物的性味功能和骨傷科方面的理論。當時已開始吸收印度土、水、火、風、空「五大元素」的內容和「赫依、希拉、巴達干」(氣、明、痰)理論,但並不系統,沒有形成系統的理論。隨著十六世紀藏傳佛教的大量輸入蒙古地區,藏醫經典著作《四部醫典》傳入並被譯成蒙文;而印度吠陀醫學的《醫經八支》也在這一時期傳入蒙古地區,蒙醫學的理論是綜合本民族樸素的醫學思想、部分漢族中醫理論和部分古印度醫學理論體系而成,它已具有本民族自己的特點。這從十八世紀蒙醫學家伊希巴拉珠爾所著的《四部甘露》中充分地體現出來。它有機地結合幾種理論,提出了「六基症」的學說,發展了「寒症」,「強敵對抗般的寒熱相抗症」「野牛回擊般的寒熱相互倒變」等專章,討論寒熱學說,這是蒙醫臨床中辨證的總綱。

從診斷學上說,蒙醫以望、問、觸(切)三種診法為主。十八世紀還出現內蒙古察哈爾盟羅布桑蘇勒脈診概要》,就是論述脈診的專著,他如伊希巴拉珠爾的《甘露之泉》(十八世紀)中,有「疾病辨診篇」,論述「尿診、問診、脈診及經驗辨證,取捨辨診」;此外,在傷科中還有外傷脫臼旱獺疫的特殊診法;以及《方海》中的眼科九十四病症的診法,都是蒙醫特殊的診斷法。

(二)臨床醫學

(1)骨傷科:這是蒙醫學中最具持色的一種臨床學科。明末的蒙族正骨學家綽爾濟.墨爾根,他雖然未曾留下專著,但他精通骨傷科的事迹,在有關史書中不乏記載。如《清史稿》載努爾哈赤的白旗先鋒鄂碩將軍負傷箭拔不出,墨爾根就用手術將箭拔出,敷藥治癒。他還應用冰鎮法做麻醉,進行開放性骨折複位手術,傷口桑皮縫合,可見當時正骨科的水平已經不低。著名蒙醫學者伊希巴拉珠爾在《四部甘露》一書中,還專門辟有治刀傷、創傷、脫臼等專篇,可見古代蒙醫正骨科的發展水平已經相當先進了。

(2)其他臨床科目:十七世紀蒙古族醫家,賽因諾彥汁盟的羅布桑丹金扎拉倉著有《疾病類型詳解經全》,後來的伊希巴拉珠爾也著有《白露醫法從新》等,他們把臨床分成三邪、內科熱病傳染病五官科婦科小兒科外傷科雜病中毒等部類,每一部類之下分成若干病種,如五官科之下就有頭病、眼病、耳病、鼻病、口腔病等共四十四章。

(三)治療學:蒙醫的治療方法和技術是多種多樣的。

療法 傳統的灸療法是用白山薊絨作原料,點燃後進行灸療。除了傳統的山薊絨灸法外還發明了其他一些灸療法。如檉柳灸法,紙棒灸法,銅灸法,金灸法等。

放血療法 伊希巴拉珠爾在《甘露之泉》中的放血療法提到了此法的適應、禁忌症血管包紮法、放血法、穴位、療程中的異常現象及其預防。在十九世紀占布拉道爾吉蒙藥正典》中用圖解注出一百多個放血穴位。

針刺療術 伊希巴拉珠爾在《甘露之泉》中提到寒針和熱針兩種。其中寒針就是一般的針刺,熱針則是針刺和烤灸的結合,具有蒙古地區的特點。

阿爾山療術 分為自然礦泉療法和人工藥治兩種。蒙人認識到礦泉水有治病作用,人們稱為「阿爾山寶力格」即「甘露泉」。在內蒙地區,這種礦泉很多,不下十多個。《甘露之泉》、《蒙醫藥選編》中部有關於溫泉的記載。當然還有人工藥浴,其主要成份為柏枝、麻黃小白蒿冬青、檉柳等,稱為:「五味呵爾山」。

(四)醫學教育

早期傳統的蒙醫是以師徒授受的方式進行教學的。口耳相傳進行傳授,這在歷史上都有所記載,象正骨學家綽爾濟.墨爾根、伊桑阿等都是這樣。自從十七世紀黃教及藏醫《四部醫典》傳人蒙古地區以後,蒙醫也開始以「曼巴扎倉」的形式傳授醫學。最早在布利亞特地區建立鄂托克旗烏力吉圖黃召中的一個曼巴扎倉——鄂托克旗阿爾巴斯山曼巴扎倉,中間曾因戰爭而遭毀環,到1878年重建。一度有學生二百多人,還應用針灸銅人教學,另一處是今遼寧省阜新縣瑞應寺的曼巴扎倉,其藏名為「都孜朝格金嶺」,是一個重要的教學基地。此外,大庫倫(今烏蘭巴托)的曼巴扎倉、咱雅庫倫曼巴扎倉等對於培養蒙醫接班人,起著重要的作用。有嚴格的教學、考試制度,學制也長達五年,嚴格要求「背誦詮釋」,都已經達到高級人才的程度。教學由曼巴堪布(醫學教授)承擔,通過答辯考試及格者,給予曼然巴(類似醫學博士)學位。可見這個時期的醫學教育是很成功的。

(五)蒙藥與方劑

蒙醫在十八世紀以前就積累了相當豐富的用藥知識,但此前還缺少系統的總結。十八世紀的著名蒙醫學家伊希巴拉珠爾寫過《認藥學水晶鑒》,把801種蒙藥分為珍寶類、草藥類等八大類,分述其產地、形態、性味、功能、藥用部分、炮製等內容。約與此同時,另一醫家羅布桑蘇勒和木撰寫了數部藥學著作,分述678種、十大類蒙藥。

此後,蒙藥著作就大量湧現,其中奈曼旗的占布拉道爾吉的《蒙藥正典》影響最大。它把藏藥、漢族中藥的知識加以研究,融匯貫通,糾正了以往一些藥物學方面的錯誤和混淆,對藥物進行認真的鑒別。這方面代表作有公.官布扎布的《三審藏文速成讀本》、《藏蒙漢合璧藥名》、《梵藏合璧瑩藥名詞典》等。蒙藥學的水平進一步提高,有不少錯誤得到了糾正。

在方劑學方面,公.官布扎布的《藥方》吸收了漢、藏二種醫方的長處;十九世紀敏如爾.占布拉卻吉丹金璞爾採的《方海》,都是十八世紀以來的重要代表作,尤其是《方海》詳述了臨床各科的方劑二百多首,不僅有漢藏印各民族醫學方劑的特點,更有蒙古本民族的持色。

二、維醫學

1720年清朝擊敗了準噶爾軍隊以後,接著致力於重新統一天山南北,最後終於翦除了地方割據勢力,並在新疆實施了一系列卓有成效的措施,奄奄一息的維吾爾醫藥也開始有了生機。

這時期出現了著名醫學家毛拉阿熱甫.和闐民(1558~1662)。他出生和闐拉斯括依村的世醫家庭,17歲拜師學醫,經七年攻讀磨鍊,回和田行醫並教授醫學,建立了醫院,聲譽鵲起。並再次外出學習。在印度,他進一步豐富了學識,成為有名的學者。他對傷寒病作了較深入研究,於是用波斯語寫了一本《治療傷寒的可信之音》專科醫書。繼之又著成《對智力者及國王有益方》。這本書被另一位醫學家獻給印度國王。毛拉阿熱甫.和闐尼獲譽歸國,至莎車定居,從事宗教和醫療衛生事業,醫治窮人,並用突厥語寫成了《代斯吐肉勒依拉吉》(《治療指南》)一書,接著又寫成《花園受災》,也是一部醫學著作。這些著作是他一生智慧結晶,流芳百世。

又有拜德爾丁.蘇皮阿訇(生卒不詳),是18~19世紀喀什噶里最著名的醫學家之一。他出身於咯什噶里五代行醫的家庭,不僅精通阿拉伯語、波斯語,而且還通曉天文,以之解釋疾病吉凶和診治方法。1832年,拜德爾丁.蘇皮阿旬著成《酉帕依庫魯甫》(《精靈效靈方》),為後世留下了寶貴遺產。他在為其徒弟之一的胡達拜爾阿旬寫行醫通行證同時,又為之寫了100多種藥物、劑型和關於疾病禁忌,有手抄本現藏新疆維吾爾醫研究所。

賈馬力丁.馬合穆德.阿克薩拉依(1705~?)是一位集大成式的醫學家。他學醫並多年行醫後,總結了自己的經驗,以喀什噶里的吾甫力艾山、卡日西之《木吉孜力卡奴尼》(阿維森納醫典》的簡縮本)為藍本,參考《醫典》原本等十餘種醫籍,用阿拉伯文著成了《阿克薩拉依》(《白色宮殿》)三卷。

此書第一卷包括理論和治療,第一篇論述四原質、四體液學說、器官學說、素質學說、氣學說、形與動學說(形神學說)等共七種學說,微有中西合參之意。第二篇為人體形態、生理病理及其特徵。第三篇討論病因和病因分類。第四篇為診斷,包括十種症状診斷和四體液不平衡鑒別、切脈、驗尿、查大便。治療理論包括多種治療措施、藥物治療和手法治療,同時論述了藥物理論和藥物屬性(乾冷、乾濕、乾熱、濕熱),藥物方劑的規則和應用原則。其次,討論器官疾病,涉及各科。並討論全身器質性與非器質性疾病,包括討論各種發燒,各種急性病及其持征;水、皮膚病麻風病和各種傳染病及其防治措施;骨傷科疾病,整形和化妝整形知識;各種中毒病症之搶救和預防。

穆罕默德.阿克薩拉依被謄為新疆的「希波克拉底」。

三、藏醫學

就藏醫學而言,明清時期可以算是古代藏醫發展的另一個和當輝煌的時期。明初,西藏地區正處在帕竹王朝時期,當時的學術思想相當活躍,名醫輩出,並且形成了不同的派別,其中主要的是南北兩個不同的學派,也就是強派和舒派,或稱北派或南派。

強巴學派朗傑扎桑(1394~1475)為代表,他出生在昂仁縣,學識淵博。著有《八支集要.如意珠寶》、《本論注.議義明燈》、《釋論注.甘露河流》、《後論釋.難萬想如意》等。他通過長期實踐,有不少創新,還根據北方自然條件的特點、氣候、地形等等,進行總結,尤其擅長用溫熱性的藥物治病,也善於用艾灸療法和放血術。

朗傑扎桑有很多弟子,其中如倫.列珠白就很有名,其五世孫倫汀.都孜居美對藏醫學頗有研究,尤其善於繪製藏醫湯卡,也就是挂圖,這是藏醫學中的一大特色。

舒卡學派比強派的出現較晚一些,其代表是舒卡.年姆尼多吉。1489年出生於前藏塔波拉妥舒卡,又名達靡沙米底.歐曲吉,早年就寫了《千萬舍利》一書,後來又著成《四部醫典廣注.水晶彩函》、《自他皆益的教誨》。雖然他只活了三十六歲,但他在醫學上的突出成就使他成為南方學派的代表人物。在南方學派中,最突出的人物是舒卡.洛珠給布(約1509~1572)。他從小剃度出家,學習佛學,著有《賢者喜樂》、《藥物性味藥效表》。並結合個人長期經驗的基礎上,著成《祖先口述》,這在當時是對《四部醫典》的權威性的註疏,至今仍有學習價值。清代初期,也即十七世紀中、下葉的第巴是桑吉嘉措,他是一位相當有所作為的人物。在他執政期間,在藏醫學方面有如下一些成就值得提出。

(一)對《四部醫典》的權威詮釋:此前,各派醫家各有自己的註解著作問世,《四部醫典》也有不同版本,如扎塘版、達丹版、烏東巴版、干木保版、宗版等等,這對於《四部醫典》的傳播和正確理解,是很不利的。桑吉嘉措有鑒於此,利用他的權利,對《四部醫典》進行了認真細緻的研究、校對、注釋和改正錯誤,集諸注家之長,去偽存真,終於著成《四部醫典藍琉璃》,成為一部公認的《四部醫典》權威注釋本,被公認為標準的註解本。

(二)繪製藏醫挂圖「曼湯」:藏醫在發展的早期,就有人體解剖;藥物等的繪製,內容比較簡單,為了發揚藏醫的優良傳統,使藏醫更容易為人接受,在桑吉嘉措的主持下,開始編繪整套的曼湯。當時,他主要以北方學派著名的醫家倫汀.都孜吉美的曼湯為基礎,根據自己所著的《藍琉璃》的內容,聘請洛扎.諾布嘉措黑巴格涅兩人負責,分別起草圖形,繪成草圖,然後進行著色。到1688年,這套曼湯共繪出六十份。後來,他又進一步豐富內容,根據《月王藥診》等著作中有關尿診、脈診、火灸的內容補繪,到1704年,繪成全套曼湯共七十九幅。其內容幾乎包括了藏醫學的一切,從醫學起源、理論、生理、解剖、病因、病理、治法、藥物、外科器械、病狀、診斷、預後,可謂無所不包。這在我國醫學史上不僅是個創舉,在世界醫學發展史上也是絕無僅有的。

除了西藏地區本土的藏醫學以外,在其他藏族聚居地區的藏醫學,也值得予以足夠的注意。比較主要的、有代表性的地區是多康地區,即包括青海、甘肅、四川等省的藏族聚居地區。其中值得提出的有帝爾瑪.丹增平措,他的主要貢獻在藏藥學方面;他的重要代表作是《治病伏魔藥功能直講.無垢晶球》和《甘露藥物名稱詳解.無垢晶》,前書主要論述藥物的功能,後者分述各種藥物的性能及功用。兩書全稱為《無垢晶串》;該書著成於1787年,是作者親臨青海東部、南部,西藏東部及四川西部廣大地區作實地調查後寫的,是一部藏藥學最有代表性的著作,現在一般通稱《晶珠本草》。

四、壯醫藥

明清時期,廣西壯族人民與外界的交往日趨密切,社會生產力進一步提高。這一時間的壯族醫藥學,除了在李時珍的《本草綱目》及廣西各地地方志有記載外,尚開辦地方醫藥教育。出現了不少壯族醫藥家。

地方志雖然不是專門記錄醫藥學知識的,但其中對地方上出產的藥物,乃至有關藥物的用法的記載,也可以從側面一窺醫藥發展的情況。明代林富、黃佐編纂的《廣西通志》在二十一卷食貨一章下,立「屬」節,記載了一百餘味廣西產藥物。

明末清初,幾乎各府縣均有醫學署。如郭世重纂輯的《南寧府志》記有:「本府治居城中西南……後堂設有醫學」,「武緣縣開設醫學」,「橫州治設有陰陽醫學,永淳縣亦有醫學,上思亦有之。」道光年間,在忻城土司衙門西側建起一練「大夫第」,莫氏土司第十九代孫莫述經就是「大夫第」里的專職醫師,主管土司衙門大小官員及其眷屬的醫療保健,兼理一些民間疾患。該「大夫第」即類似現在的診所之類,亦設有「診室」和「藥房」。明清時代,廣西各地創辦了一些慈善機構,旨在救助孤寡老人及貧病無錢求醫者。象養濟院廣善堂等在許多地方志中有記載。隆林、貴縣、忻城、靖西等地都有規模較大的藥市,每年農曆五月初五,藥市附近的壯醫藥農,懂得一方一藥的群眾,紛紛攜帶各自採到的藥材,到縣城擺攤出售,規模最大的靖西藥市,趕藥市者多達萬人。

在長期與疾病作鬥爭的實踐中,廣西各地湧現出一批名醫。僅據廣西明清地方志記載,臨床各科都有醫術精湛的名醫,較突出的有鄧礦傅霖舒謐王維相李朝連黃基奏等人。其中,王紹相廣西白山司(今馬山縣)土巡檢王維翰的胞弟,他從小學習漢族文化,尤喜古代醫書,將歧黃、長沙、河間、丹溪、東垣諸書研玩透徹,參以當地民間秘方,形成獨特的醫術,成為一代名醫。據《白山司志》(道光十年)記載:「嘗日行田間,見男婦環器,一少年死於地。相審視,日:『此人未死,可救也』。於夾袋中出藥一九,撬其齒,以水灌之,復出末藥,吸其鼻,令一人按其腹,少間腹中汨汨作響聲,下部匯氣如連珠,而口開目動矣,人人驚喜,羅拜去:『人死已二時許,公能生之,殆仙乎?』相日:『此受署,飲冷將陽氣遏抑所致,通其氣則生。何仙之有?』」王維相是第一個被《中國少數民族歷史人物誌》收載的名醫。

五、苗醫藥

苗族地區的醫藥,由於經驗的積累和提高,巫與醫逐漸分離,形成了樸素的醫學理論和經驗,併產生了職業苗醫。這種職業(包括業餘)苗醫的產生,可追溯到未改土歸流前的元明兩朝。苗醫中許多人有良好的醫術,以口傳心授或父子相傳為方式,有的成為醫療世家。

苗醫在對疾病的認識上,導源於古代苗族萬物起源和天文地理認識的種種傳說。苗族用易於變化的氣霧來說明世界的物質性,在「霧罩說」的思想指導下,苗醫以「氣、血、水」為理論基礎,用這三種物質解釋人體的基本物質與外界的關係,認為人生之病,外為水毒、氣毒、火毒所犯;內有情感、信念所動,亦有勞累損傷所至,根據氣、血、水性質,結合天象188星宿的觀察,提出了「二綱三十六經十二症」(有的稱為兩綱五經三十六症七十二疾)之疾病理論模式。兩綱指冷病、熱病;五經指冷經、熱經、半邊經、快經、啞經;三十六症一股是內科病;七十二疾一般是指外科病。由於苗族無文字,加上三大方言、七個次方言、十幾種土語的差異,各地命名略有差異。

苗醫的辨病立症,症即是具體的病,特別是對疾病命名,以民族生活習慣,所見所聞為主,或是以症状特點發生部位命名,應用了類比和形象思維方法,一症一病,知其名如見其病,甚至只須簡單了解病的主症或病名,即可對症治療,無須複雜的辨證,基本上是以辨病為主診治疾病。苗醫的診法也十分獨特,診斷病情常用望、號、問、觸,也就是看望、號脈、問診、摸觸四診。苗醫的望診豐富多彩,除形態、面色外,還有指甲診、耳殼診、指紋診、頭髮診、毫米診、鬢角診、掌面診或其它特定部位的望診。號脈主要是切足脈或手脈,以馬步節律來比喻脈膊的節律,故把上肢脈稱為上馬脈,下肢脈稱為下馬脈,另外還有三關脈、指間脈、時脈、昆化脈、福脈、五指脈等。苗醫在臨床常用的數十種治療方法中,外治療法特別豐富,諸如挑筋法、蒸薰法、燈火法、化水法、糖藥針法、滾蛋法,以及產科坐產分娩法,傷科的懸梯移凳法等,苗醫傷科有很高的成就。雲南《馬關縣誌》有「苗人有良藥接骨生筋,其效如神」的記載。

苗族應用藥物的歷史悠久,歷代本草多有記載。由於苗族地區盛產藥物,是歷代地方官上貢朝庭的貢品。

苗醫藥品種類繁多,包括植物、動物和礦物藥等一千餘味。所用藥物療效很高,並和中藥有許多不同。地方志稱苗藥藥色詭異,非方書所載,統稱草藥。有些藥雖為方書所載,運用也不相同,具有自己的特點。苗藥命名,有的突出藥物的特殊功效,有的突出藥物的特殊形貌,有的反映藥物的特殊氣味,命名形象而具體,注意實際,易懂易記。苗醫很重視藥物的功效,為此編出許多口訣。貴州紫去縣苗醫總結出:爬不得坡,離不開矮陀陀;上不得坎,離不開倒觸傘,打得一身垮,離不開四塊瓦;要得一身松,離不開木通;周身發麻,離不開亂頭髮。從中既知命名的形象,又可知藥物的功效,這類口訣各地均有,生動易記。

在用藥上主張「立方簡要」、「一方一病」、「對症(病)下藥」,一般是一、二種藥一方,少數七八味藥一方。苗醫單方很多,專病專方,以單驗方治病為主。

六、彝醫藥

迄今,較多的彝醫方面的專書都是在明清時期著成或謄抄的,儘管書中反映的某些醫學思想或內容是比較早期的,有些可能是晉唐時期醫學成就,但它們著成的時間卻比較晚。

近代以來,尤其是新中國成立後,對民間收藏的彝醫古籍進行收集、整理和翻譯,取得了很大的成績,其中有雲南《雙柏彝醫書》、《努苦赤》、《醫病好藥書》、《元陽彝醫書》《窪垤彝醫書》、《老五斗彝醫書》、新平的《聶蘇諾期》等等。從這些書都已經能看出這個時期的彝醫藥已經有一定的理論,在生理、病理、診斷、臨床、藥物學等方面,已經達到了一定的水平。

在診斷疾病方面,這一時期已有明確的具體方法:如從病人白睛(鞏膜)上可以檢查出是否有肺病肝病,其病情的深淺及病程、預後;看病人舌根下的血脈,可知病情及病程:

望病人頭髮的色澤,髮根上的水珠有無,可判斷患者血液中的貧血程度;

望耳後血絲的顏色及其分枝情況,以判斷小兒的病情,水腫程度等;

望患者十指指尖放出的水瘐,可判斷水腫病的預後等等。

彝醫的治療法則及方法有汗、清、消、補、溫、吐、下、解毒、扯毒、祛風、止痛、放血排毒、舒經活血、殺蟲化蟲、通經、止帶、箍瘡托膿、生肌等等。

在具體治療方法上,還有按摩(按、摩、揉、搖、推、拉、旋、搓)、割法(在手掌大魚際小魚際虎口等處用刀切開,擠出皮下脂肪等)、取法(拔火罐蜂蠟紙柱、燈草、藥物等屬於此類)、燒炙,擦、刮、針刺等等,這些治療方法,也都保存著本民族的特色。

從《雙柏彝醫書》和《聶蘇諾期》中的記載來看,當時的病症已涉及內、婦、兒、外、五官諸科,每一種病之下,載有治療的方法、藥劑,有時是一病一方,或一病數方,方劑有單方,也有復方。這兩部書均著於喜慶年間,前一部書有藥方243首;後書有134首,還載有許多非藥物療法

關於藥物,這一時期彝藥的成就也已較高。它與漢族中醫的藥物有許多不同的地方,可見它是獨立發展的藥學體系。如《聶蘇諾期》中載有藥物273種,其中植物藥214種;動物藥52種;礦物藥7種;而《雙柏彝醫書》中的藥物有275種,主要也是動物與植物藥。

32 清代前中期臨證醫學的成就 | 清代前中期軍事醫學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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